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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標:浙江湖州
寫了多次文,每次都只是標明坐標,從沒寫到過這座城市,今天走過老街,拍了幾張圖。
當弄,是步行街上我最喜歡的小巷弄。自從這片老街區被改造成文化街,每次去父母家我都喜歡從這裡穿過,外面喧鬧的主街像極了人間煙火,叫賣和音樂夾雜著各種吃食的味道,而這幽靜的小弄恰好暫離了世俗的紛擾。
區別於別的小巷,當弄由北往南兩邊綠植繁茂,葉芙蓉,薔薇,三角梅,梔子花在牆下默然生長,左邊有一間咖啡店,門口廊下也是滿滿的植物,每次走過,心生歡喜。
右邊是老戲台,疫情之前每週五晚上都會有演出,越劇是最常演出的劇種,《紅樓夢》、《梁祝》或者《五女拜壽》、《何文秀》。看戲台上女子水袖一抖,娥眉婉轉柔聲開唱,然後再水袖一甩,翩然離去雲煙皆過。週五白天若是經過,常聽見院牆裡面絲竹管弦,咿呀練習之聲不絕於耳。
再往南,右邊是整一面牆的星空圖,就是梵谷的星空,迷離的星空,與這白牆黑瓦石板街融在一起,就像混搭風一樣背離而又貼合。
走出當弄,是沿河的館驛老街,左拐有一家店,賣漢服,還有綠植,也有多肉,偶爾會有一位身著漢服的女子,在裡面四合的天井中彈古箏,從天井瀉下的光線柔和了畫面,有幾次在玻璃門外駐足靜聽,我不推門,她不抬頭,就這樣幾分鐘,時空交集。
轉眼秋天,今天又從這裡走過,便隨心左拐,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並沒多少行人,也沒有以前三三兩兩的外地遊客,多少顯得有些冷清,再看那家店,櫥窗裡漢服還在,旁邊架子上的綠植和多肉卻已不見了,玻璃門用鏈子鎖鎖著,沒有人彈古箏,難道這爿店易主了?突然有種悵然,轉而又是釋然,很多事都在我們不經意間悄然改變著,而我們記憶裡的不過是曾經的風景。
走在街上,已經感覺到秋的涼意了,對於養多肉的人來說,這是個愜意的時節,秋天之於多肉如同春天之於綠植,不如回家收拾夏天之後的殘局吧。秋風一涼,自家那些頑強度夏的醜孩子要慢慢變美了。
先看看這盆綺羅綴,上次聯萌接龍,我還淡定地寫了段話,以為它只是變醜,期待秋天再次美回來,現在這想法已經幻滅,也不算完全幻滅,主桿腐爛之後肢解成了好幾盆,只要一息尚存,就能從頭再來。就像生活在你絕望時留下的一線希望。
鋼葉蓮,曾經的極致狀態,現在也被截肢了,由大長腿回到了貼地行,不過下面爆了兩三個小仔,說不定不僅是從頭開始,還是攜著後浪一起來的。
都說枝幹番杏只要大水大太陽伺候,我以為兩者取一就行,沒想到是大水和大太陽必須兼得,結果連續五十天的梅雨天它都在外面,然後就沒了然後,看圖,死都死得如此抽像派。
這個TP是二十幾厘米的大群生,度過好幾個夏了,覺得它特皮實,就沒特別留意,等發現葉片化水時已回天乏力,邊收拾盆土邊安慰自己,這麼大盆太費土了,也好,洗洗曬曬可以裝好幾個小盆了。
花團、綠豆和玉綴,曾經時和現在時。
最喜歡勞爾的香氣,特別在夜色下,能聞香識多肉,可惜已煙消雲散,世間好物不堅牢,彩雲易散琉璃脆。
對不起你們,野卡、血羅和小人祭錦,翻到圖片才想起你們,曾經來過,還那麼美。
當然更多的度過了夏天,幾天秋雨讓接近極限乾癟的葉片立馬飽滿了,驟降的溫度也讓葉尖有了一點點顏色,像是爬上心頭的希驥。
鹿角海棠。夏天葉片都成了葡萄乾,這兩天蹭蹭地吃跑喝足豐滿圓潤了。最先有顏色的竟然是奧普林娜,從未度過夏的五十鈴玉和小紅衣破天荒地挺了過來。虎鯨也從去年殘存的一點點小頭長成了一盆,白鳳已經長瘋了,萬重山扔在外面一整個夏天後自然出錦,勳章開了第一朵花。。。
羽葉洋葵和立金花甦醒了;去年秋天播種的肉錐終於度過了夏天;自收的銀魚種子,在播下兩周後長出了十多棵幼苗。一切都在悄無聲息裡慢慢地欣欣然地復甦。
整理完多肉,坐在院中,天色尚早,隨手翻幾頁書,覺得秋風微涼,這四季尚且能夠輪迴,而那些軼失在四季裡的人和事終究是一別兩寬,花開彼岸,想起那句「誰念西風獨自涼」,便寫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