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寫詩的肉伯故事

　　本文為上海肉伯在RouRou.Ltd的投稿，如轉載請註明作者和出處。原文標題肉友記：肉伯的故事。能看懂開頭第一小節的人，都暴露了自己的年齡，跟會寫詩會素描的肉伯做同事應該是很開心的一件事，接下來，就來看看有故事的肉伯的故事吧。此前肉伯還寫過一篇文章，養肉記

　　一
　　幾天前，承蒙微信公眾號「RouRou.Ltd「萌主厚愛，刊發小文《上海肉伯養肉記》，受到眾多肉友認可與鼓勵（對了，還有讚賞的紅包呢！拿到後，請萌主和肉友喝酒！）萌主芳心蕩漾，攛掇我：「肉伯是個有故事的人。有機會，多寫寫肉友和他們的肉肉吧。」
　　想想，確實是不錯的主意。人生的有趣，不就是在忙碌奔波生計甚至無聊中，尋找一點有聊和好玩的事情嗎？各種的秀曬也好，炒作也罷，不過是符合了人性深處中都有偷窺別人或暴露自己的特點罷了。那麼，肉友記，先從肉伯自己的事情說起。
　　聊聊「作案」的場子和工具。記得十多年前剛參加工作時，摸死你（MSN）正流行，部落格也是全民皆開（QQ在不少人心中，是小屁孩們的玩具），大家見面時候，除了留下彼此的手機號碼之外，更重要的是隨手撕掉一張便棧，認真寫下自己MSN的賬號或部落格的名字，鄭重交給對方，還要裝作不經意地說一句，有空加一下好友，多交流！
　　後來，有了微博，像記流水賬似的，用戶們曬自己的吃喝拉撒，恨不得全天候直播。流水落花春去也，裝的花頭和道具也大浪淘沙，與時俱進。曾幾何時，MSN被歲月和時代的印記摸死掉了，當年寫的那麼多部落格也凋零荒蕪，甚至成為無法打開的荒漠。還記得在MSN上聊過的美女帥鍋嗎？還記得用MSN傳輸的工作嗎？還記得在部落格上記錄的那些點點滴滴片片隨思嗎？
　　過去了，過去了，都過去了！如今，除了傳統的QQ和微博依然強大，微信橫空出世，並領銜自媒體的潮流而席捲天下。上述這些工具，我都程度深深淺淺時間長長短短玩過。現在到了不惑之年，原本已看淡人生，養花弄草，混混生活，卻也追逐潮流，一頭扎入自媒體自娛自樂的圈子裡。
　　二
　　我與植物的結緣，來自童年的成長與經歷。小時受爺爺的影響，經常在農村的院子裡栽上幾棵樹，種上幾株花，沒事的時候，陪爺爺給樹木花草們澆澆水、施施肥。放學回家，經常將書包一扔，就蹲在花草們的旁邊，安靜地看一會，用手碰一碰。爺爺抽著旱煙袋，慢悠悠地對我說：「孩子，花草種得好的莊稼人，地裡的糧食也不會差；胃口好的孩子，身上的肉也不會少。」我懂爺爺的意思，讓我多吃飯，長身體。可惜，我自小胃口不佳，身體瘦弱，所以很難成為胖嘟嘟的肉娃，即便現在叫肉伯，也算是對現實中無法長胖的一種彌補吧。但爺爺說養好花草的人，會是一個好農民，這話我記住了。除了讀書，我就和爺爺一起養花種草，還學會了割麥、插秧、鋤地、種菜等農活。我喜歡農村田野裡泥土的味道和農作物的氣息，深入骨髓。
　　（老家在北方的一個鄉村，歲月更迭，不變的是鄉親鄉情。）

　　（2003年在魔都買的第一套房子的陽台外，栽了一片仙人掌，養了兩年多，變成十幾片。也是多肉的一種。）

　　許多年之後，我沒有務農，離開了農村，去縣城求學，去更大的更遠的城市求學，再求學。幾經輾轉，在魔都工作並安家落戶。工作也是幾次變動，但最難忘的還是在某大型私立教育集團工作時養花的場景。集團的BOSS是位帥哥，除了擅長辦學之外，對辦公環境的佈置也別具一格，整座辦公樓的從起初的建築設計，直到空間佈局和色彩搭配，都是出自他的智慧。辦公樓綠樹掩映，樓前芳草如茵。我所在的部門辦公室，位於二樓，南向，室外有一寬大敞亮的露天陽台。在這樣一個環境裡，讓我兒時的鄉土之夢再次浮現。
　　（曾經在這裡工作了十多年，二樓露天陽台是花草們的天地和樂園）

　　（在辦公室外的陽台養過的一株南瓜，花開正旺。）

　　工作之餘，我陸續買了各種各樣的植物：滿天星、大麗菊，百合花，綠色吊蘭，瑪瑙櫻（冬 珊瑚），玉樹……春天到來，陽台外鮮花盛開，招蜂引蝶。有一年，我在陽台外的大花盆裡種了一棵南瓜，花朵很大，黃燦燦的，凋謝後竟然還結了幾個小南瓜！我還種過聖女果，果實纍纍，鮮艷鮮紅，我洗淨嘗了嘗，味道真不錯！
　　（瑪瑙櫻（冬 珊瑚），用種子播撒，發芽，長大，結果，紅艷艷。曾嘗過，味道微苦，可以入藥）

　　辦公室裡除了我，其餘成員基本都是美眉們。每人的桌上，我都根據她們個性或需要，配上一盆植物。比如，豆蔻兒性格粗獷，大大咧咧，我就給她一盆滴水觀音，即使半月不澆水，也綠意蔥蔥；小昭在家中是父母的獨生寶貝女兒，我就給她一盆金枝玉葉；徐小立寡言踏實，我就送她一盆豆瓣綠；迷迭香比較精緻，我就給她一株幸福樹；還有那個愛做夢、想去遠方看風景，後來獨自徒步西藏卻將24歲青春永遠定格在天路的小馬，我送她一盆水養的富貴竹，每天她都幫忙給辦公室和陽台外的花草們噴噴水，鬆鬆土，後來的徐小立默默地接過這個活。我這位中年蜀黍，帶著這幫美眉娘子軍，在做好快節奏高強度的工作，見縫插針，養花弄草，聊天說地，成為那時的一道獨特風景。同時，我也將一些植物送給辦公樓裡其他一些喜愛花草的同事，體驗那份贈人玫瑰手留餘香的分享之樂。
　　（露天陽台上的綠植們，如今它們化為塵埃，回歸泥土。）

　　朝九晚五，日出日落，就這樣，雖然忙碌卻美麗的日子一直在繼續。後來，隨著集團發展，工作也發生變動與調整，本部門的同事進進出出，有個別同事調整到其他部門時，我將她養幾年的花草也一起送與帶走，養了這麼久，有感情啊！終於有一天，我也要離開了。臨走時，看著這麼多的花花草草，真是滿心的不捨，當然不捨的，還有相處幾年的美女同事們。我只是帶走了幾盆自己辦公桌上的植物，其餘的，都留下了，並囑咐她們，好好工作，好好養花！沒過多久，這個部門的原有成員，也發生了新的變動，有的轉崗，有的辭職，曾經的團隊，成為了歷史。原有的辦公室，聽說也重新裝修，富麗堂皇，高端大氣上檔次。新的成員進來，光鮮亮麗，新的部門新的團隊形成。記起初來時，BOSS曾說的話「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流水不腐，戶樞不蠹」，十多年後才真正體會到。時間在走，人也在變，但依然發自肺腑感謝這麼多年美好的經歷！
　　（這些伴隨多年的花草們，隨著人事變遷，疏於照顧，雖無精打采，但生機尚存。）

　　而那些花花草草呢？聽說也被部門新負責人因為「半死不活」而勒令清理出去。幸虧當年同事和好友王依依心懷慈悲地告知，可她不會養這些花草啊，只能將其暫且收留在自己辦公室裡等我處理救治，看著她拍照發來的這些花草，殘枝敗葉，滿目瘡痍，但依然還有點生機，真是心痛不已。但這個世界就這樣，我可以有愛花的自由，別人也有不愛它們的權利。
　　三
　　這幾年，陰差陽錯，我竟然對多肉植物產生了興趣，直至墜入肉坑，從普貨到高貴的貨，一發不可收拾。投入的精力和費用，不計其數，真是肉坑深似海啊！期間的辛苦和快樂，也非言語所能盡也。借用資深肉友們的一句話，「肉肉虐我千百遍，我待肉肉如初戀」！印象特別深刻的是，曾經養過的一棵黑王子多肉植物，從很小的苗，長成龐然大物，直到開出驚艷的花。可惜，那時不懂得夏天要控水，眼睜睜看著它黑腐，葉子一片片掉落，最後整株枯萎，掛掉，掛掉，掛掉了……
　　（在辦公室陽台外養過的黑王子，冒出花箭，開花過後，後來黑腐而掛。）

　　幾個月前，我被浦東一多肉植物大棚的哥們拉到他的肉友群裡。近500人的大群，眼界大開！來自五湖四海的肉友們在此交流養肉心得，曬各自養肉的幸福生活。裡面以中年少婦們居多。這幫媽媽們，真是粗獷，沒有日夜地曬肉，發紅包搶紅包，搶到後，還要對發紅包的男人送上一句「祝老闆晚上約炮成功！」對發紅包的女人送一句「祝老闆娘咪咪越長越大！」「哇，又粗又大的紅包啊！」之類的話語。原本我在群裡的名字「上海肉伯」，也被她們篡改為「上海肉搏」。好黃，好暴力的快感！肉伯，被虐得千瘡百孔，內牛滿面啊！
　　（家裡的肉肉們，一直扔在外面的花架上，任憑風吹雨打）

　　不少肉友對肉伯本人有興趣，想知道肉伯的性別和樣子。我開玩笑說，你見過女伯伯嗎？至於樣子，套用錢鍾書老師一句話，只要知道雞蛋好吃就夠了，何必認識下蛋的母雞？喜歡肉伯的肉肉和文字，就可以了，何必想知道肉伯的樣子？坦率而言，肉伯和高富帥不沾邊，但絕對屬於在人群中讓人過目不忘的男子，原因有二：相貌醜，個子矮。其實，在肉伯看來，都不是問題。丑美可以轉化的嘛，只是咱在轉變途中；至於矮，更不是問題，暫時還沒長那麼高罷了！按照這樣描述，肉伯北人南相，魯迅老師說過，北人南相，富貴者也。真希望借他的吉言，早點實現。肉伯的愛好不多，酒，「色」，書三者而已，都是花錢的玩意。但如若以三者，際會有緣之友，此情此誼，真是大富大貴了！
　　（2011年和2014年，兩個不同時期兒子畫筆下的肉伯，熟悉的人都說神似！歲月的滄桑啊！）


　　看到一位哥哥給我之前刊發在「RouRou.Ltd」的文章讚賞後並留言：「你養肉，讓我們割肉，真是沒天理！不過，文章確實不錯，肝顫地贊一個，賞一個！」肉伯的臉，不禁紅了！哥哥哪裡知道，肉伯養的不是肉，而是寂落，喧囂茫然中的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