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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坐標,星城與瀏陽
環境,陽台加天台
內容,多肉一年來的對比。
首先,補上錯過上次元旦投稿的,回外婆家拍的圖:
石頭嶺下,純露養的玉蝶、廣寒宮,長滿幸運草(酢 漿草)的仙人球,以及龍舌蘭。
回到星城麓山下,德智園的七樓陽台:
或晴
一天的陽光把土壤烘的溫暖酥脆,嬌嫩的新葉包裹在老道的舊葉裡,在明媚光線下色澤明亮,澆上水滋滋作響,散出一陣清香與芬芳。
或雨
雨聲聲聲煩,花朵朵朵香,雨心,常在雨中開花。生活裡總有些不明不白的喧鬧,那就閉上,朝向迷霧的眼,細數,心中落葉,以倒計時的方式,衝向心中所向。
或雪
落葉,數到在夏日逝去的青渚蓮,也許是這一縷盛夏清風,逆著去時路,穿過秋,拂過一片灰冬,掩埋了鉛塵,留下了驚喜。
清風成了飄雪
墨色天空,畫紙雪白,一筆硃砂起舞
早晨一起來,發現火祭獨享了一夜的雪
獨享一天台白雪,作為標準南方人,我也要和這雪來場的合照。
借厚重的麓山作背景,留下我與這雪,片刻裡,沉迷而堅定的眼神溝通,與笑容。
(自己都猝不及防的賣了個萌~~~~?_?~~~~~)
繼續這長長的前言
今年絕對算是我的多肉元年。逛聯萌、貼吧、大棚,拍照、修圖,嘗試投稿。我寄托在多肉上的時間越來越多,而每次停留,也隨思緒在出離中深入,看到了更多隱藏於想像之中的景色。
是什麼時候迷上聯萌的了?大概是從看到二哈和羚羊的照騙,從看到芳草深情的肉文,從看到之前投稿底下收到的留言,從看到每一個有趣的靈魂,開始的。
大概每次文字的形成都是需要閱讀對象的,於是再次搭上聯萌這輛車,分享一隻大概尋花而來,卻把身軀遺忘在角落的飛蟲。和相隨的,忘乎所以的竊喜,還有風中細數落葉名字的,歌。
(雪蓮,醉美人,可愛玫瑰,紫心,玄灰蝶?)
正文.
往事,或散作塵,或堆成樹
不聽催促與否
它自己歸類
組合分解
肆意生長
而春夏秋冬始終如一的紫悅像是逃離了時間裁決
廣寒宮端莊而銳利
而七樓窗台的窄小讓它日漸消瘦
於是回歸山間,采風雨仙氣
恍見上下求索的,劍膽琴心
到冬日,它似寒風中的飄渺炊煙
遠在天際,深入心田
如玉溫潤,如蝶幻美
在夏初,底座三枝長成一叢
怕渡夏劫時不夠通風會有蟲病,分開了兩枝
分離的兩枝雖然髮根,卻還是在夏末化成土
日益佝僂的它追隨炊煙,歸隱了田園
麗娜蓮是少有換到大盆的多肉
魅惑的葉邊與顏色,讓我想給它更大的可能
百花之春時冷白高雅,盛夏時一身粉紅裝束
它總讓我無端聯想到神話歷史裡的九尾狐,妲己
大盆相對難出狀態也更佔地方
可我想看到這份魅惑更大的模樣
最早買的一批多肉追溯到前一年夏初
第一輪夏劫時帶回了老家
叢山之中,曾經十分熱鬧的礦廠家屬區
四長老姬星美人長成了瀑布
三長老初戀顏色燦爛,狂野生長
五六長老莎莎女王和吉娃娃穩如初見
之後,每次回家都帶幾盆多肉
一是緩解寢室的空間,也是希望家裡能種滿多肉
一年過去了,紅稚蓮長大了不少
一束花開了一個冬天
便宜又命硬的銀星也是不能錯過的大將
雖然顏色只有單純的綠色配以少少的紅色毛尖
但緊湊與不易徒長的蓮座株型卻堪稱完美
大半年放在角落少有過問
默默長大,一朵星芒
千佛手也是一個十分頑強的肉
帶回家後就靠天喝水,它的葉片葉一直絳紅乾癟
每次發現隱藏在盆裡,發滿了芽的枝幹
就滿心歡喜
格林,多肉界白富美
白白的粉,富態的葉,透紅的尖,就像童話里長出來的
典型的景天株型,卻常被忽略
因為心中常認為這類肉不易度夏,所以欣賞之餘更多是警惕
幾度以為大限至,而被冷落的它,仍倔強愛著紅塵
青白的身與鮮紅的喙
從七樓到十九樓,岳麓山下到道吾山下
三頭花月夜一直如火一般
只是尖銳的紅邊更加熾烈了
不是所有的驚艷都能堅持
認識十二卷是為了平衡陰影處的綠色
誰知剛一見面便被凝脂菊的燦燦所俘獲
漸漸的長成草
第四季時,它也只得成全了初衷
鱗的存在是為了保護
而保護的方式可能是觸怒
龍鱗,幻彩與血石簇擁的綠色
十二卷也並不容易養好
不羈的火祭,越是關注它越任性
索性丟在風雨裡,它就索性躺下
那麼妖嬈的紅在它的方式裡
簡單的像棵草,想把它唱成歌
寄托靈魂對這色彩的嚮往
脫離土的空鳳算是真正的懶人植物
看到它乾癟的小身子與隨意又冰冷的銅線底座
到現在還會產生一種永生花的疑問
直到擺上照片,才感到它藏匿而確實的
身處時間之中的生命
緩慢生長,是難得的穩重
最開始把錢串餵給了鸕茲
卻發現與十二卷、情人淚和佛珠習性不太一樣
於是分開單獨養護
大半年後三個小串串終於探出了頭
最初作為黑爪背景的雨心
生命力等同大長老不死鳥,甚至更加強大
養在樹脂的羅馬柱中,美麗的風景
五瓣小白花從不間斷,仔細看四瓣也不少
卻總忘了這風景的存在
隔壁撿來的姬朧月
一身對於植物來說離經叛道煙熏妝
乖巧的一直保持著紅紅的心
短胖又有稜角
在牆角悄悄的、慢慢的長大
另一塊臘肉
同一顆紅心的紅色漿果
一隻胖小鳥被這圓滾滾的小紅豆所吸引
於是彼此成為了彼此的守望者
在陽光下鮮紅閃耀
紫焰沙維紅,最初作為替代品
因為迷上了隔壁的晚霞之舞,又不想和他重複
於是選擇了同樣身為紫色薄葉系的它
之後漸漸發現了它的厚度
開始期待它獨特的模樣
火星兔子一直猶如異種
一團亂麻的生長,一團亂麻的萌態
當密佈的白色疣點如毛髮平常
紋如堅硬大理石又軟萌可愛
冷門的阿修羅、天女、白妙
閉眼是為了聆聽,原來關閉視覺也能排除噪音
在荒涼角落裡自成一群,宛如海市蜃樓
取名綠洲
種個土豆也不錯
夏初龜甲龍吊著一片枯葉來到這裡
在冬季長出了一串愛心
癡癡等著它在時間洪流裡,狂野滄桑起來
遇見石化藍石蓮是大棚連軸轉的春夏之交
三人行,一個賣盆的棚,各自翻出棚後園裡三盆各異的藍石蓮
一棵四五個頭長成了小樹,一棵從底分三頭一個頭一種變異
而當這顆小胖子褪去一層層枯葉,放進剛看上的空盆,便不打算拿出來了
可惜三棵裡只剩它成功度夏
而遇見凌雪綴,某種程度上為了滿足對虎鯨的幻想
粉紅又小巧緊湊,精緻又堅韌無比
不知不覺便過半年
幻想依舊,情誼更深
慢使龜見到倉促之外的
強大生命力
與梧桐一樣斑駁的莖
佈滿銀白色脈絡的圓滑葉片
綠龜卵孵化著綠色的另一種答案
跌下神壇的雪兔成為平民新選擇
三個月後初現淡雅與大方
與雪兔一起下凡的還有冰玉
更顯富態的它則是濃施粉彩的另一種大方
二長老吉娃娃,兩歲春秋
頭一年長勢迅猛,擠滿了淺藍的石丸盆
第二年歷經滄桑,在盛夏的紅陶盆裡被曬化了老葉,灼傷了新葉
而到了秋天,新葉成舊葉,帶著那些斑斑點點
春末開完了花的黑爪沉睡了一個夏天
終於在秋冬醒來
雖然白紗換綠衣
卻看到蓬勃生機
藍蘋果,在春末雨水的洗禮下也爆滿了芽
歷經夏劫時,花箭斷開被感染,只得把桿子挖去一半
第四季終於迎來了四個小頭
成長本來就不易
天鵝湖利比裡亞對盛夏進行了最高調的表白
一度陷入黑腐,抹上一層達克寧做最後掙扎
之後半年裡,剪下的花劍都長出了小頭,而一身溝壑的它卻沒了動靜
寒冬裡的它像盆上的小天鵝一樣,定格在了在盛夏狂歡裡
一棵一發不可收拾的黃毛掌
終於在一年後徹底成了菜
(最右邊那顆最小的)
紫龍角絕對是爆頭能手
春末一場雨讓它爆出三頭,然後新枝上又有新芽
本以為度完夏劫就可高枕
誰知真正的劫數在寒冬
兩個月才長成一次新葉的熊童子向著熊掌樹進發
在六個月後的夏秋交替時掉光了葉子
兩個月後又再次長滿了毛茸茸小綠丸
一個悲傷而堅強的故事
入地最貴,去地最快
悲傷的故事總是不嫌多
如清晨般朦朧而青澀的可愛玫瑰
在一個明媚的正午被確診已內裡中空
搶救後留下的二代相繼隨了一代的步伐
剩下一個小雙算作紀念
說到見證新生命從無到有的葉插
被鏡頭完整記錄下了一輪四季朝夕
母葉陪伴了四月多的吉娃娃二代
甚至長出了花箭
堪稱年度典範
另一位朧月二代也已肉色豐滿
頗具努力的亭亭小樁
證明著今年最佳它也有份
而初夏枝插的姬秋麗長滿了盆
作為迷你懸崖樁一直為焦點所在
在初秋磕斷了一個分枝,又插在了另一邊
作為大長老的後代
只有這滿滿的工業與金屬感才能與其相襯
半年之後的景象證明我的選擇是對的
隔壁撿來的特玉蓮二代
經歷了從綴化到多頭
不變的是爆炸般的生命力
拼一小盆青梅竹馬
朧月呵護著卵石一起生長
試圖講述生死不離
實生的帝玉一蛻後就化成土
後發的紅色漿果長得滿滿的三頭
被隔壁同學刨去一頭才覺之前多茂盛
實生的屁股化成土
一葉雨心長成了樹
紅色漿果的葉插以數量獨立巔峰
超高的發芽率以及新葉的生長速度
一年時間,一棵紅漿果掉的葉能收兩三盆
(右下角淺藍石丸盆)
花與種子
怎麼能放過嘗試新可能
但打不破播種容易帶苗難的鐵律
很早就想做個花架,在秋天終於準備動手。先畫了個設計圖,看到我畫的「椅子」老爸決定還是親自操刀。定好大概梯形的結構與大小,把裝修櫃子和地板剩下來的板和棍鋸好,錘入鋼釘連接,不得不說木工活還是很費體力的。大半天時間,偶爾打個下手,這個和我一樣高的四層花架誕生了。
於印象
一種角度
一隻小黑飛
一片乾枯脈絡
一縷割破夜的煙
一朵開的最久的花
最開始,多肉應該只是當作一種點綴環境的物品,為無聊或匆忙的目光裡加些生趣。而隨著看到,它從小到大的不斷長大的過程,與一起經歷過的酷暑寒冬在它身上刻下不可磨滅的印記,還有每顆肉背後不多但卻唯一的故事,多肉已經從一件點綴環境的外在物品,漸漸變為了感受與選擇著環境的,不可割捨的,「我」的一部分。現在養多肉不僅是裝點環境,更是是保持一種對周圍環境的追求,是嘗試認識與記錄周圍環境在大時間跨度上的變遷。
最年長的多肉還才兩歲,整合起來可能不到兩平米的多肉分散四地。但這應該不影響我在拔下枯葉時,感受到與已流逝的時間再見時那份快樂,與那份多肉帶來的陪伴。它無言到近乎不存在,又一直守候在我困頓的現在,與我討論過去、未來。
夏劫中的肉影
、每個人都有不易察覺或難以改變的習慣。而我養肉的習慣造就的小環境,肯定不能適合所有品種的生長,加之體會了單相思的苦,所以我也給自己慢慢列出了一份自己選小株多肉的「黑名單”:
靜夜(美又便宜,卻不分季節任性黑腐),球松(鍾愛的小松株型,卻兩度在高溫來臨時一睡成土,白花小松替之),白美人、燦爛、巫毒法師(度夏掉葉,一睡成土),雪域、藍鳥、藍豆、玫瑰、小紅衣、小藍衣、霜之朝、藍石蓮、黑王子、瑞典魔南(夏季黑腐一天涼透,特別是魔南,暑假到瀏陽大棚看肉,看到棚裡魔南似乎全軍覆沒。當時還竊喜前幾天回校探肉時我的魔南毫髮無傷,結果再幾天欣喜返校來見它,半天無話),春之奇跡(度夏非腐即徒),子持年華(不知為何,就是覺得難養,根弱),情人淚、佛珠(平時養容易也很容成群,但度夏過密容易黑腐,所以不善修剪的話一腐腐一群,紫玄月替之)。
名單有點多,但既然環境不相容,在改變環境之前,再次看到它們絕對要慎之又慎了。畢竟紅紅的姬朧月、覆霜的朧月、蓮花般的吉娃娃以及狂野的不死鳥,已經足夠我的心田長成森林,何況還有更多陌生品種未曾相遇。
後話.
我想應該春節之後便是春天,雖然那時,天還冷,衣也厚,草蟲未醒,百花還無訊,但是大概就像鐘擺擺過最低點,雖未到四五月的頂點,但一切轉為向上,舊年轉身已遠,悄然種下希望。
冬去春來,輪轉更替,在此新一輪破土之前,給自己一封關於二一七的總結回顧是有必要的。畢竟文字,是一面能夠顯化內心的鏡子,跳出現在回望之前,是發現多肉埋藏在過去的美,也是對自己的一次審視。
雕刻一篇文字,雕琢一個故事,是一回出離,是一次沉澱,也是一聲歎息。
以畢業大甩賣時多肉不能太少為借口,冒著煙雨騎車到正清肉的王家灣大棚進年前最後一次多肉,並假裝一下強迫症。
(表麗娜,女雛,針絨,蒂亞,朱古力方磚,姬朧月,柳葉蓮華,黃麗,另外圖一確認前方無車與行人)
買這盆女雛的時候棚主問,其實一樣的時間和大小,為什麼不選那看起來更新的,而選這棵狀態不佳的的(大意如此吧)。其實我開始也是在棚裡對著一堆女雛挑了好久,十五元,大概都是四五個主頭一圈小頭,分枝最多的,形最整齊的,體積最大的,狀態最紅的,一棵棵挑出來比較,在同行的參考下斟酌再三終於挑了一顆相對最規整均勻的。
等到差不多逛完要走時,同行又端來一盆女雛,完全不像剛剛挑的那些,這棵枯葉很多,枝幹曲折的完全展現,氣根多得像一樹成林的榕樹。大概呆了片刻,就把剛才斟酌許久的率之腦後。它最大嘛?不,最紅嗎?不,最老嗎?不,它應該只算最滄桑的。
其實這種事情是經常發生,角落裡總能找到幾顆或許因為蟲害或各種原因被遺落角落,粗放生長,或奄奄一息,或狀態不明。而它對於我,就像一個彩蛋,像一個福袋,像一個迷,我心裡總想扒開這層層枯葉,挽救被遺棄的生命?探索被掩埋的故事?又或者,只是想欣賞一種滄桑吧。
或等待
在夏末,播種的斷崖女王有了蘿蔔根,生石花、帝玉完成了一蛻。卻還是乘秋風歸西,帶著那抹綠色的期待,散去。落空的遺憾總迷茫著過程方向,但只有心中仍相信那結果,才能維持等待。賣了慾望來買時間,又把時間都送給你。
或忙碌
倒計時的終點是大學的畢業展,四月初,九十秒,講述一隻樹鼠種樹果的日常。清晨醒來看見一個果子掉進了房間,然後跋山涉水一天,穿過森林、湖泊,和開滿向日葵的高地,將它帶到夕陽下的荒原種下。陽光、水與土壤都簇擁著綠色,森林在生長,而我,就像一個創世者。
這次後話也很多,最後,看到這裡的都是真愛。
最好的現在,停停走走,雨的味道是咖啡或酒,兩行真意把四季朝夕暈紅。流走的霞光,都將合著雨長砌成多肉,只待回首,某個午後,用一杯涼白開品嚐灑滿陽台,化不開的陽光,用一顆還發著呆的,敏感的心,癡癡表達一種世界之外的無法表達,賦予某個時間外的無意義意義。
(朧月,白牡丹,姬朧月)
時間是每次思緒的主題,它浩瀚無垠是一切困頓片刻的最終歸宿。而時間又似乎不是這個世界的東西,如同與我無關。常常失去承接時間的皿,見不到時間顯化的形,或困於盛於皿中的時間之狀,忘了時間本無形。一年春秋留下了些什麼痕跡,以文作皿,為君盛上一段稱為時間的佳餚,一段夢囈。
最後的最後,敬多肉精神,讓我們乾了這杯不死鳥。
晚安,未眠的人。